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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延珏。”小猴儿一呼吸,鼻间都是桃花味儿。
“嗯?”
“他真没怎么着我。”她不是替自己辩解,而是不想他添堵。
“我知道。”他吹飞了一片落在她脑瓜顶上的桃花,哼唧:“所以他死的痛快。”
“那你六哥岂不是要拿铁刷子给梳洗了?”小猴儿‘咯咯’笑着开玩笑似的问,她知道,他绝对听到过这些宫内秘闻。
他没说话,半晌才低笑:“爷儿不恼你。”
“啧啧。”小猴儿咂咂嘴,踮脚仰头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他吃痛的倒抽气,“狗啊你,咬我好几口了。”
“活该!”小猴儿噤噤鼻子,“谁让你不信我!”
他低头,狭长黑漆的眸子迎上她的。
小猴儿正色:“延珏,他对的住我,更对的住你。”
他没说话,兹笑着,小胡子翘起一头,背对着日头,他笑的小猴儿相当闹眼睛,索性小猴儿压根儿不看他,钻到他怀里,抱紧了他。
“抱个没完了你。”
“就抱。”
“行,行,抱,随你抱。”
“抱碎乎了,换新的。”
“行、行,换,爷儿给你换。”
“装什么逼,丫是那大方人么?”
“哈哈。”
“……延珏,如果你不想笑,就别笑……至少在我跟前别装,咱俩用不着。”
脑袋顶上的笑声渐淡,小猴儿只觉他抱的更紧。
她不觉疼痛,却知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指尖,紧的酸胀。
是啊,就算她们都变了,又能如何?
重要的是,他对她,亦如她对他,就像现在这般,无论他的手指多么冰凉,永远嵌入她的,紧紧的握在一起。
便是上天作梗,世所难容,谁也没想过放手。
……
想那穆老疙瘩也值了,虽生不逢时,却也死得其所。
有道是:桃花树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道是新鲜,死在桃花树下,却一劈两段,想风流也风流不起来。
小猴儿想:其实丫该庆幸,如果是七年前,他绝对不会死的这么痛快,她和那厮绝对会把十八般兵器用在他身上,再撒二十四味调料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是啊,丫该庆幸,她们如今,都没这兴致了。
据说,那几个庄稼人,一个都没留,当场都给精卫打死了。
想来精卫那两年的鸟枪暑没白待,佩刀换成了鸟枪不说,枪法还奇准,是夜来临之前,于得水只提了一嘴:“女主子最爱吃鸡了。”他就一溜烟钻了林子,没多一会儿就提了两只野鸡回来。
再一会儿,野鸡就成鸡汤了。
小猴儿相当给面子,整整喝了三碗,喝完之后打了一个相当不雅的嗝儿,直嗝儿的延珏损她:“我怎么记得谁跟我吹谁越来越持重了?”
“吹牛逼谁没听过。”小猴儿白他,“我还听说谁变的越来越和气了。”
于得水和精卫都乐了,精卫
乐了,精卫的鸡汤都撒了半碗。
“你个败家玩意儿。”小猴儿损着他,唯一一只闲出来的好手才撂下羹匙就去抓那只也才放下碗的大手,冰凉凉的五指瞬间塞满她的,她美滋儿的乐了。
于得水和精卫都咳了,低头埋在鸡汤里。
这一天的日头不知道咋了,着急忙慌的流星似的,一天,一会儿就过去了。
到了夜里,轮值睡觉的侍卫也都换了岗,那两只手却始终没分开过,甚至连他小解……都是一块儿的。
“延珏,我谗酒了。”
“你伤这逼样——”
“我想喝酒。”
“……”
“就喝一点儿。”
“……”
“于得水,去啊,拿壶酒来。”
“……呵,真是纵坏你了。”
小猴儿含笑看他,一双眸子亮的星星似的。
山间的夜,出奇的亮。
银光撒地,天上人间。
桃花林中,小猴儿披着氅子窝在延珏怀中,拎着酒壶朝天,诗性大发。
“月光照桃花,咱俩共饮一壶酒,哗啦哗啦哗啦。”
“……”
“嗯……嗯……有了!脑瓜垫屁股,穆老疙瘩分两段,咔嚓咔嚓咔嚓!”
噗——
延珏手指弯弯,敲她脑袋瓜儿,“儿子要像你,我就掐死。”
“那你真得掐死。”小猴儿扬着下巴,笑的相当牛逼,“你儿子就是打我身上扒下去的,真假美猴王听过没?”
“你也不嫌臊,一个做娘的,识字还没那八岁的小崽子多。”关于四断的事儿,这猴儿已经跟他哇啦了一下午,每件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儿都至少要说上三遍,兹说的延珏现在倒着都能背出僧格岱钦给她那几封寥寥无几的信的内容。
尽管,这些,他早就知道。
“我识字少没事儿,你肚子里干货多就成,没听过么,娘矬矬一个,爹矬矬一窝。”小猴儿压根儿不恼,没招儿,拼墨水,便是她整一年都拿砚台当饭吃,也比不过这厮的一个角儿。
“一窝,呵……”脑袋上的动静儿低低的嚼着这俩字儿,小猴儿喝了一口酒,仰头看他,“诶,延珏,我跟没跟你说,我连名儿都想好了。”
“你起那名儿能听么?”延珏轻嗤。
“嗨,有嘛不能听的!”小猴儿不服了,指着这片桃花林,“老二叫桃儿。”又指指月亮,“老三叫月儿。”
“嘶——”延珏越听越不对劲儿,“我说怎么着都是姑娘?”
“咋?姑娘咋了?”小猴儿反问,把酒壶放一边儿,拧脸儿回来揪他胡子,“谁让留这两撇胡子,一脸的岳父相。”
啪!
延珏的大手没轻没重的打了下去。
小猴儿呲牙咧嘴,“你削我脑门子做嘛!”
瞧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延珏笑的肩膀直颤,小猴儿怼他:“笑个屁啊!”
延珏讳莫如深的道:“真假美猴王。”
小猴儿没听明白,自顾喝了一口酒,觉得不对劲儿,甩头问他:“你咋一口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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