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而道士、僧人、乃至大妖则不会如此。 所谓的“拳怕少壮”,就是这个道理,陈庆生再强,终究已经退隐多年,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此次出山,凶多吉少。 季平安没有说什么,几人也没再谈及这个话题,聊了些江湖趣闻。 魏华阳第一个离席,然后龙虎山师徒才起身离开客栈。 季平安目送他们离开。 恰好晚霞从天边蔓延过来,陈庆生略显佝偻的白衣迎着夕阳远去,成了一个黑色的剪影,仿佛坠落的太阳。 等离开客栈,陆青才忍不住说: “师父,您干嘛要带我去和那两人说这一番话?” 陈庆生脸上没有了刻意营造出的悲壮,语气平静: “我虽不知此二人来历,但那男子绝对是旧武一道的天才,而未走新武的路子,这点我能看得出,那女子虽未出手,但应该也是。此番争斗,我赢面不大,但龙虎武师可以倒,可旧武不能当真后继无人。” 顿了下,他缓缓说道: “若这一番话,可以让他们不倒向新武,或最少不彻底放弃新武,便也值了。” 陆青动容,忽然鼻子一酸,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攥紧了拳头没吭声。 他懊恼自己的武道境界不够。 在这场必然会记载于江湖历史中的“新旧争锋”中,无力改变什么。 “咦,那个老头儿怎么跑这边来了?” 另外一边,俞渔捏着一串糖葫芦走回客栈,朝独自一人慢慢用餐的季平安询问。 季平安慢悠悠吃光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他的餐具总是极为干净,仿佛没有用过。 闻言淡淡道:“来演一场戏。” “演戏?”俞渔粉白精致的脸蛋上一片呆萌,没听懂。 季平安起身擦擦嘴,笑着上楼: “再看看吧。” 接下来两日,三人逐步熟悉了小镇的布局,而随着大会召开日期临近,抵达镇子的江湖人也越发多了。 只是相比于“四圣教”,竟是“新旧争锋”的话题更为火热,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着这场争锋的到来,无数目光落在陈庆生身上。 期间,季平安大多时候只悠闲在屋中修行读书,偶尔吃饭的时候,会与魏华阳撞面,但没有进一步交集。 …… 第二天的上午,听雪楼的女侠们到来,短暂引起了他的关注。 居高临下坐在客栈的三楼窗边望着街上行走过的蒙着面纱,腰间悬挂针织布袋,插着一排雪亮飞刀的女侠们。 “楼主,怎么了?” 梳着一条高高马尾,用红头绳系着的红缨女侠走过街道,忽然发现旁边的楼主抬头朝侧方看了一眼。 气韵成熟,身子高挑的听雪楼主闻言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 她方才隐约看到客栈窗前似乎有个陌生身影,不知为何觉得熟悉。 红缨“哦”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 “这次陈庆生对决四大派,有热闹看了呢。” 听雪楼属于“中立”阵营,目前尚未倒向任何一方,但身为楼主,前者也极关注这次事件。 下午的时候,栖霞镇外喧声骤大,一个消息风一般卷过整个镇子: 新武四派到了! 与预想的一般,四个门派果然是一同到来的,目的明确,而在其进入镇子后,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氛便陡然浓郁起来。 吃饭的时候,那些江湖人们都在热烈议论,讨论输赢,不过舆论上对旧武都持悲观态度。 季平安没有参与讨论,对这些不感兴趣,魏华阳同样如此。 于是每次吃饭时,相比于热烈议论的其他江湖客,两个人就显得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晚上的时候,陆青来了一趟,说双方已经下了帖子,明日将会在镇子中央比武,邀请他前往观看,季平安欣然同意。 …… 第三日清晨,季平安洗漱完毕,就给俞渔和裴钱敲开门: “走了,去看热闹。” 二人显得很兴奋,前者是这两日将小镇逛了一圈,觉得无趣,所以单纯凑热闹。 至于裴三公子则更多是身为“江湖人”,亲眼目睹这一场大事的激动。 “回去后,我能吹一年!”裴钱圆脸上满是迫不及待。 季平安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迈步往外走。 走出房门时,恰好看到同一层另外一扇门打开,是戴着斗笠,穿着红裙的魏华阳。 二人隔着空气彼此对视了下,季平安微微颔首,魏华阳板着脸,“哼”了一声,一个潇洒利落的转身走了。 “先生,这人到底谁啊,感觉生人勿近一样。”裴钱纳闷。 季平安摇了摇头,叮嘱道: “少关心别人的事。” 说话间,三人出了客栈,径直朝着栖霞镇中央的一个宽敞的原型大广场走去。 这里被设计成一个类似演武场的地方,周围种植一圈梧桐树,天空中一缕缕云絮飘动,在地上投下大片阴影。 季平安抵达时,发现周围已是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只是都默契地将中央区域让开。 而“新旧”两派的武夫,则泾渭分明地分列于两侧,季平安目光一扫,说道: “武林盟主没到?” 他看到了穿武林盟装束的江家弟子,但没有看到江小棠,自然也没见到符合盟主气质的姜槐。 喧嚣声中,裴钱低声说道: “不只是武林盟,包括听雪楼、越女派等等中立大门派,以及一些知名的人物,都没有过来,只派了部分弟子过来观摩。” 俞渔裙摆飘荡,顿觉没趣: “为什么?” 季平安想了想,说道: “可能是表示不插手的意思吧,中立派的掌门人物若在场,一旦双方激斗到威胁生死的程度,别人不说,姜槐做为盟主就必须出手调停。 而一群人默契不在场,那么就算打死人,双方也都无话可说。其他的势力,或多或少与双方都有些交情,若是在场,帮那边都不合适。” 俞渔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季平安随口就分析的头头是道,她嘀咕道: “真的假的啊……” 这时候,喧嚣声忽然小了,以龙虎山为首的旧派队伍中,陈庆生走了出来。 他一身白色练功服,纤尘不染,沟壑纵横的脸上一片冷漠,与平素笑呵呵的形象迥异。 略显佝偻的身影拔的笔直,分明身材并不魁梧,可当他迈步走出场中,偌大的栖霞镇却都安静了下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