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夜红翎面无表情,没有接茬,仍盯着眼前的中年文官,一副: “今日你不给我个交代,便休想赶我离开”的架势。 见状,身材富态的知府苦笑一声,将青花茶盏放在桌上,说道: “夜司首,本官知晓你心中疑惑,想要问个清楚明白。此乃人之常情,但我也的确并未隐瞒你什么。或者说,你想问什么?” 夜红翎说道: “真相。军府突兀的调动,城中近来各种案子的根源,江湖动荡背后的动因……起初,我以为是因天地灵素潮汐所致,但裴氏一案后,我不再这样想了。” 知府沉默了下,说道: “本官的确并未隐瞒你,我知道的消息,也并不比你多。” 夜红翎说道: “那这些军卒到来,是以何种名义?” 知府叹了口气,摇头道: “中郎将手持神将签发的手令,并未向本官汇报。” 言外之意: 你找来问我真相,我还不知找谁问呢。 或者说的更直白些,朝廷上层,的确掌握了某些情报,但并未向他透露,而是由兵部执行。 而大凡涉及此类“秘密任务”,往往皆干系重大。 夜红翎皱眉,说道:“我上午时,曾去往西山书院……” 她言语简略地,将失踪的书生,以及现场留下的军方的痕迹讲述了一番。 知府一怔,低头沉思片刻,正色道: “你是怀疑,那书生为这群官兵绑架?” 夜红翎“恩”了一声,道: “我还听闻,其入城后带了几名犯人,借用了府衙大牢。而那名失踪的书生,其性情大变的时间,与裴氏大公子负伤,城中四圣教出现的时间点都惊人的吻合……” 知府站起身,负手于堂内走动,眉头皱成“川”字。 夜红翎适时鼓动道: “我并无窥探军情,或偏要去触碰某些庙堂禁忌的想法,但……大人,余杭终究是我们管辖的地界,如今波澜诡谲,偏生我等地方官,却对真相一无所知……” 知府驻足,面露难色。 他何尝不想知道?但余杭水深,府衙夹在世家大族、江湖势力与大宗派间,已经颇为难做,若是再与军府发生冲突…… 就在这时,突然间,外头一名官吏飞奔进院: “大人,裴氏主母求见!” 裴氏? 堂内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对方为何前来。 知府略一沉吟,道:“请进来!” 不多时,在衙门官吏的带领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由远及近,赫然是裴氏母女。 考虑到裴巍在闭关养伤,所以,二人共同出场,足以代表裴氏的意志。 “民妇见过知府大人,夜司首。” 李湘君仪态端庄,虽口称“民妇”,但脸上却并无胆怯恭敬。 反而,隐隐的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气势出来。 知府忙道:“夫人不必多礼,请入堂内坐。” 李湘君却摇了摇头,美妇人神色冷淡,配合丧气的黑色长裙,颇有凌厉意味: “不必了,今日冒昧前来,乃是有一桩不情之请。府内下人通报,说我裴氏一位贵客,即一静斋卦馆的李先生,此前被官兵绑走,押去了府衙大牢,敢问大人,是因何故?” 旁边的裴秋苇也投以探寻视线。 一静斋?李先生? 知府愣了下,只觉这名字耳熟,倒是夜红翎挑起眉毛,出声道: “李先生被抓走了?!什么时候?下午时,本官才与其分开。” 知府诧异:“是那名与你一同去西山书院的卦师?” 夜红翎点头,脸色难看: “是军府的人?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凭白抓我城中百姓?” 知府闻言,表情也凝重起来,他是聪明人,且不说那个卦师究竟如何。 前脚被抓,后脚裴氏就马不停蹄,亲自上门捞人,能令余杭第一大世族这般重视,就算只看在裴氏的面子上,他也必须要干预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忽然院外一名小吏再次疾奔进来,结巴道: “大人,外面有……” 话还未落,一道穿着御兽宗长老袍服,五官明艳大气,胸脯高耸的女修士飘然而至,竟是施法降临。 甫一踏出,身周一团团红色虚幻光羽飘落,腰间金牌碰撞,“叮当”作响。 栾玉嘴角噙着意味难明的笑容,瞥了眼场中几人,目光只在裴氏母女,与知府身上扫过,等看到夜红翎,才稍稍重视了几分: “啧,很热闹嘛。” “栾玉长老!” 夜红翎神色一紧,下意识扶起腰间黑金刀柄,这是对强者的本能警惕。 御兽宗的长老? 余下几人,都听过“栾玉”这个名字,何况衣服、金牌这标志性打扮。 心下惊讶,不知御兽宗的“神仙”人物,为何降临凡尘。 要知道,这些大宗派与地方官员接触并不多,便是有沟通需求,也最多派一名“代理人”前来。 何以动用长老级的“仙师”? 栾玉冷淡一笑,瞥了女武夫一眼,神色倨傲: “你在正好,我也懒得与这帮凡夫俗子废口舌……季……李安平在何处?呵,听闻官府上门抓人,胆子很大嘛。” 最后一句话,多少有些讽刺意味。 她也是来捞人的?! 那个卦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裴氏尊称“贵客”也就罢了,权当是为了还人情,可为何连御兽宗的长老级仙师,也亲自来要人? 余杭知府额头冷汗猛地沁出,心跳如擂鼓: 他纵使手腕不俗,但终归只是个“凡人”。 在这个修行强者主导的世界,他这个知府,在大修行者眼中,当真算不了什么。 而裴氏母女则对视一眼,眼底皆浮现亮色。 果然! 李安平与御兽宗关系匪浅! “这……此事本官尚不知晓,不如各位一起去大牢询问。”知府抹了把汗水,果断甩锅。 当下,一行人结伴,火速离开府衙,朝西南的大牢赶去。 …… ……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