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亡族灭种 下-《元域镇妖师》


    第(2/3)页

    凤长鸣的侥幸心态于瞬间土崩瓦解,他就像负隅顽抗的最后一个士兵,坚守着早已破碎的山河,迟迟不肯退步。他的脑子已经空白一片了,却还不甘地问道:“那,那不还有北宗呢么?他们,他们不会来支援我们中阳山的吗?”

    “两千骷髅甲,一百阴伺,妖界公主谲纾离领兵,北宗与南宗几乎同一时间被袭击。”

    凤长鸣彻底沉默了,这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如刀似剑,戳得他心口疼。那一刻他觉得天都塌了下来,他还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掌门,师傅。还想着能见到那些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可是他来晚了一步。

    时间线被穿连了起来:东瘿王灭掉南宗之后闻讯来到雏萝岛,经历了这场大战所以他只带了一些散兵,而阴伺也只带了焚飓一人而已。至于那个妖界的公主谲纾离,呵,就是那个阿离吧?天妖,天妖!南北两宗,长洛真人留在这个世界抵抗天妖最后的力量,整个人族最后的希望,就这么毁掉了啊!!!

    凤长鸣几乎要疯了,他的脑海里闪过同门师兄弟的脸,一张张或稚嫩或轻松的脸,都在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声亲切又温柔,每有一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眼前便会伴随着闪过那个人的模样。后来那声音交迭的速度越来越开,快到他已经分不开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更分不清眼前快速闪过的人影又是哪个人。这些曾经亲切的声音渐渐变得嘈杂,嗡嗡地灌在他的耳朵里造成他短时间的失聪;而他眼前的人影更是变成一滩腥臭的血,弥漫在他的视野的红色像是一张细密的红色大网。他的视线被禁锢在那张网上,觉得整个人都在下降,他想呼吸,却被一股压在胸口的强大力道弄得无法顺利地完成肺部的扩张与收缩。他艰难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无边无际的红,然而就在他接触到那红色的一瞬间,他眼前的红忽然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一般,顿时浮现出纵横交错的裂痕来,他吓坏了,触电般地收回手,可是那面红色的镜子已经开始崩坏,并且一发而不可收。只听着一连串咔擦的脆响,那红色的镜子顺着那些裂痕彻底地破碎开来,细小的、大块的和锋利的红色玻璃碴向四周弹射开去,凤长鸣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自己的脸面前防止被那些玻璃划伤脸。然而透过自己手臂形成的缝隙,他清楚地看见那面镜子破碎之后,他后面呈现的竟然是中阳山!遍地的死尸,遍地的血,被砸碎的建筑,被焚烧的宫宇,黑色的背景下面是惨绝人寰的景象。在那极远的惨败宫门前,一扇从门框上脱落的,被斩成两断的门压着一个极为醒目的人,凤长鸣心惊胆战地觑着眼睛看过去,整个人都要叫出来!

    巩贺,是巩贺!他睁着眼睛靠在墙上,背后雪白的墙被他擦出一道唐突地血痕。那扇门压着巩贺的尸首,火就在他的身边燃烧,已然烧到了他的衣角。凤长鸣咆哮似得大吼一声,疯了似地朝巩贺的尸体奔过去,那是他的师傅,对他最好的师傅,他不能死,他才不会叫那些天妖杀死自己的师傅的!

    然他只迈了两步不到,那些大火忽然间堵住了他面前的路,他动作一顿,那火苗就毫不客气地舔了上来,他气愤地朝那火苗挥了下手,妄图将那火扇灭。然而他的确也做到了,只一下眼前的火苗就登时消散,而与之一起消散的还有中阳山所有惨烈的光景。眼前的何怜月把着他的肩膀,一脸愁容地看着他,嘴里嘟囔着:“长鸣,你怎么了长鸣?”

    夏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凤长鸣的眼神在何怜月的脸上停顿两秒,忽然颓了下去,伴随着眼神的颓丧,他整个人无力地跪下来,像一座忽然间崩塌的高山。何怜月也随着他的动作跪下来,殷切地叫着他的名字,而凤长鸣却仿佛听不到,连眼睛都是死的。

    夏徽无动于衷,任由凤长鸣这样跪在那里,只是施以不屑地眼神。

    凤长鸣跪着,何怜月和她对跪着,心急如焚地帮凤长鸣找回精神。

    半晌,在除了何怜月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凤长鸣忽然落寞地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泪水,他喃喃:“师傅,师傅。”何怜月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柔声安抚道:“没事的,师傅没事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