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咯嗒……咯嗒……” 大路响起震天的马蹄声! 一身戎装的汉朝大队铁骑卷土而来,他们无视路边的美人加鞭北上,看来是因为有重要的战况而急行军。 众多马匹激起了漫天的灰尘,呛得娘俩均咳嗽不已。 心思细腻的任红昌赶紧施起衣袖去帮赢溪祖母挡尘。 “吁……” 一匹高头大马过去了又回来,而且就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 骑马的将军对着任红昌是看了又看,显然是十分的感兴趣。 远岂如近,他干脆一个跃身下马,直接走到人前下细打量。 武春知道军队的不良作风,他们有营妓呈身侍宿作伴,征战在沙场,陶醉在肉林。担忧之人抢步到女儿前面,用身体阻拦这位来意不善的将军。 (注释:汉时的营妓多由女乐、寡妇、罪犯妻女、女俘等来充当,其作用是使武夫们热血沸腾、群情振奋、乐不思乡。) 她厉声喝止道:“将军请自重,光天化日之下不得辱没小女。” 此将军笑色抱拳,一礼一句地道:“夫人莫惧怕,在下薛诩,乃司徒王允门生。在下观令嫒貌似任管宫中头饰、冠冕之女官貂蝉,适才下马查探。薛诩一介武夫,行事卤莽,还望夫人切莫见怪。” 武春见他并无歹意,就落心地直言道:“小女确曾为女官貂蝉,薛将军有何指教?” 曾负责探询貂蝉下落的薛诩喜不自禁。 他隐有目的地劝言道:“司徒大人乃深明大义之丈夫,前景可待。据在下所知,司徒大人家中缺侍婢,夫人何不携令嫒前往其处投奔?” 虑者当即转颜,“将军所言无虚?” 言者表出诚恳,“薛诩军务在身,何来闲情无事使诳语,倘若夫人允诺貂蝉前行,在下愿备马相送。” 自从发生宫变后,武春正愁自己和女儿的生活没着落。 她此番和女儿一道回江陵并州郡九原县木耳村的老家,两人本想就此归根落定,无奈亲戚已散无踪,老屋也已毁于失火,这才又不得不再次出来另谋生路。 娘俩这一来一去辗转反复,劳累不说,还平生节枝。 现在有个不愿也不能抛弃的危重病人拖累着,路途异常艰难,就算到了洛阳也不一定能寻到谋生的好人家。 薛诩所说的话确实打动了身心疲惫不堪的武春。 她喜色道:“妥,劳烦将军备马。” 薛诩见貂蝉身边的老妇人昏迷不醒,关心地问:“此躺地之病重老妪是何人? 任红昌道:“老祖母。” “哦……” 丢弃病危的老祖母实在是大逆不道的事,薛诩愁了愁。 此将军本想仅用快马送人,但眼下的情形却只能用车了,于是他只好费劲地转移出一车的物资辎重,以腾出空车来载人。 军队的马车载着三人调头回去。 这一趟路程总算怡人了,目的地也从洛阳改为了长安。 乘车虽然可免去脚力,但路途仍然遥远且艰辛,风餐露宿之下武春不慎感染恶性风寒,车内卧病者又增添一人。 薛诩口中的王允出身于名门旺族,饱受诗书教育,从小好大节,信奉敬天法祖、孝亲顺长、忠君爱国、尊师盛教的为人处世法则。 恪守天地君亲师信条的王允十分痛恨宦官专权,在其19岁初为郡吏时便杀掉了为害一县的宦官党羽,赵津。 壮年之后,他官拜豫州刺史,但却不自量力地与中常待张让拼力争斗,结果被诬陷下狱,倍经迫害,几乎丧命。 家人想尽办法将其捞出囚笼后,王允无奈地隐名埋姓,躲避于河内、陈留之间,静静地等待机会。 中平六年,汉灵帝死,何太后临朝。 外戚大将军何进执掌了朝政,并召王允参与策划诛灭宦官的计划。 王允这才终于熬过危机重蹈官场,先为从事中郎,后继任河南尹。 可惜…… 外戚大将军何进辨人不谨,不慎遭小人泄谋,反被宦官设计杀掉。 稍后虽有袁绍率兵一举歼灭了宦官,但久怀不测之心的凉州刺史董卓却趁机移重兵于洛阳,废皇子,杀太后,立傀儡帝刘协扶持朝政,并迁都长安。 少时即入宫,任管宫中头饰、冠冕之女官,被代称貂婵的任红昌就是在此次宫变期间逃离的皇宫。 此后,王允已代杨彪为司徒,又兼守尚书今,是为朝廷重臣。 司徒王允经过牢狱之灾还是脾性不改,依然执着于忠君,他见董卓凶横不道,图谋篡夺帝位,便决心铲除这个大逆不道的奸贼。 然而…… 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手中又握有重兵,无法以强取胜。 经历过生死,学聪明老道了的司徒王允遂时时矫情曲意,当面一味逢承,佯装忠诚,以待后举。 董卓虽是多疑狡诈之人,但还是被善于演戏的王允所制造的迷雾所蒙蔽,居然对他推心置腹,以密友相待。 [长安……司徒王允官邸……] 门守来报,薛诩将军谴人护送貂蝉来了! 过了知命之年,岁奔花甲的王允匆忙携良人出门相迎。 终于又见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的貂蝉。王允笑叹道:“哎呀……貂蝉,老夫候之多时,以为此生再不得相见。” 老夫人从良人那里早就获知这个生性聪慧,善解人意,嘴甜心细的小官女,但一直没有机会谋面,今天则是首次见到她。 这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的貂蝉叫老夫人欢欣不已,才乍一见面她就从心底喜欢上了这个水灵俊俏的小姑娘。 因为…… 她仅只是随便的一站,便像是三春的花朵盛开在府邸的雨露之中。 嘘寒问暖之下,任红昌却是满腹的悲伤。 她强颜不住,一改伶俐常态地泣然下跪道:“王大人,老夫人,家娘与祖母在途中染患重疾,还望大人和老夫人出手施救,貂蝉感激不尽!” 王允与其良人被任红昌出奇不意的举动惊了一下! 他们连忙跑到马车旁大致查看了一番两位病人的情况,见病情确实危急,就赶紧命人去请长安城内最好的郎中来拯治。 接下来的连续几日,司徒府的上下都围着这两个危重病人转悠。 祖母的病情十分怪异,有心动却无气息,如同活死人!结果竟把阅病无数的知名郎中吓得不轻,有几位甚至夺路而逃。 武春的病情也十分棘手,风寒之下暗藏大疾,两人都病重难治。 这郎中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实在不行,王允就出重金暗下找来了皇宫里的张太医和刘太医,病人这下才得到了真正的医治。 王允和其良人对这两个与事无关的外人视如己出,照顾得无微不至。任红昌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看似病入膏肓的赢溪祖母在张太医大胆地试用了大补气血之药后渐有起色,而任红昌那看似仅仅染了风寒的家娘却是叫两位太医都束手无策,于是身体情形每况愈下。 不幸…… 武春竟在几日之后突然病故。 貂蝉之母的丧事办得极其隆重,就如同是王允的家人一般。出殡之时,老夫人拥着哭得泪人般的貂蝉,将她收为了义女。 王允道:“貂蝉且宽心,吾与良人必定待汝为亲生,老祖母也视如王家之祖母。” 十数日之后,武赢天的内伤在张太医、刘太医的精心调理下大大好转,她其实已能运出部分功力,可是这容貌依旧是老态。 丧事过后,任红昌虽然未走出失去娘亲的巨大痛苦,但当她听张太医说赢溪祖母已能开口说话时,脸上泛出了宽慰的淡淡微笑。 太医走后,任红昌立刻进屋来探视。 她用热乎的湿巾亲自帮祖母擦身,并软声说道:“赢溪祖母,尊上今日终于可开口言语,堪称大喜之事,日后定当会越来越好。” “老祖母”动了动嘴皮,微声道:“红昌妹妹,赢溪听之不清,请放声言语。” 心思细腻的任红昌小心检查祖母的双耳,发现祖母的两只耳朵里都塞满了黑色的干血块,于是她找来酒水和耳勺慢慢地一边湿润一边帮她疏通。 双耳的血块全部清理干净后,武赢天终于能清晰地听到外界的声音。 “她”道:“谢过红昌妹妹,赢溪有一事不明,吾等身处何地,因何有如此众多之人来服侍照顾?” 任红昌道:“祖母尊上宽心养病,此乃红昌义父司徒王允大人之官邸。” 祖母? 武赢天心下非常惊谔,举手一瞥,见自己真的老如枯木,怪不得小姑娘对自己改了口。 “她”很奇怪:自己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就像妖魔鬼怪一样可怕吓人,而这个红昌小妹和她的娘亲武春竟然不害怕,还不辞辛劳地将自己带到义父家养病,这对母女真是难得的慈心善良之人。 随后,武赢天于她的义父叫司徒王允而忽然间心动地联想到一个人。“她”心想:红昌妹妹该不会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堪称闭月的貂婵吧! “貂蝉。” 一个持重的老人踏声而入,他就是司徒王允。 他笑道:“义父在宫中听得张太医言道,祖母今日竟可开口了,可喜可贺,特来探望老人家。” “貂蝉给义父大人请安。” 任红昌起身施礼道:“祖母确可开口言语了。” 武赢天的脑子顿时一片金星一阵云雾地混乱! “她”闭目暗激想:“老天,任红昌就是貂蝉!貂蝉就是任红昌!这个小姑娘竟然就是传芳百世的貂蝉……我说呢,她怎么生得如此美貌非凡!先见卫子夫又见貂禅,想我武赢天也不虚渡此生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