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石鸣哼声道:“怎么能不算叛乱?他们这属于是把矿主和雇工对立起来,这就是煽动叛乱。明明都是国人,却偏偏要人为地分成两边,挑唆矛盾,这就是叛国。用此罪名,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司法官摇头道:“当然有问题。当年北伐统一之时,北方诸邦也有‘殉国’的。齐国人认为自己是齐国人、卫国人认为自己是卫国人,这是人为挑唆宣传的。如果齐侯逃了、卫侯降了,便不再会有人相信这种对立。可是矿工和矿主,不是你宣传他们才对立的,而是不管是否煽动都是对立的。这只是说了句实话。如果没有齐侯就没有齐侯国,反过来没有墨党,矿主和矿工照样矛盾重重。这种事骗得了自己,骗的了那些口如枪唇如箭的人?” 这些话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墨党那群笔杆子早早就把这件事明明白白地写了出来,生怕自己担上叛国的罪名。司法官觉得,这群人在准备搞事之前,就已经想过后果。只是死可以,但不可能背着一个叛国的罪名去死,若是强用这个罪名,数十年后或者数百年后,自己就要担上骂名。 没有天堂地狱,只有汗青墨笔,司法官可不想自己背上这样一个名声。况且最该承担责任的郡守一言不发,想把问题都往下推,谁又能愿意背这样一个大锅呢? 如今这群人还算老实,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出现,杀是杀不死的。墨党内部很有一些激进分子,一旦这件事演化成了暴力震压,那么那些激进分子用矿用炸药玩自爆诛国贼也不是不可能。 司法官想过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那就是上面为这件事定性,自己审判的时候却不会判那些领头的绞刑,而是流放到极北苦寒之地。 只要不在自己管辖的地方搞事情就好,而且流放的话,不会引来报复性的袭击,正是两全其美。但是如果上面不作为,既想着博一个爱民的好名,又想着把责任推给下面,那他绝不会去触这个霉头的。 石鸣又道:“凡是闹事者,必然是想不劳而获,也可以以此罪名,将他们全部投入监狱。况且为何别人富裕而成为矿主,他们贫穷却成为雇工?自是因为懒惰。按照罪名,就算不杀,全部送进济贫院或是充屯军,应该没有问题吧?” 税务官张瑜无奈道:“石兄,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人一天不复工,闽城就一天没有煤。现在的问题是想办法让他们复工,而不是把人都杀光。还不到杀的时候,杀光了或是全部投进济贫院,谁去干活?而且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这些人反抗怎么办?” “你要明白,这些人不是吃饱了撑得学生学员,而是雇工。若是学生学员,任其胡闹,打一顿便老实了。可是雇工则完全不同,他们闹起来,城市是要乱掉的。吃饱了撑得的人,连屁都不如,一点味道都留不下。可是雇工们不是吃饱了撑得,而是吃不饱饿的。” 石鸣瞟了一眼道:“照你这样说,我们只有答应了?朝令夕改,颜面何在?以后政令又怎么推行?以后凡是出了事,就闹一闹,这成何体统?真要走回两百年前国人政治的老路?若论史书,我看的也不少,当年国人政治的时候,王上有令,底层国人拒绝当兵,若不变革就让肉食者自己去打仗!其时危在旦夕,可那些穷鬼却铁了心拒绝服役,除非答应他们的条件,难道你想看这样的事重演?这些人不知轻重,只知眼前小利,目光短浅,非国之福啊。” 张瑜苦笑,也没有反驳,心道:“这还不是当初拒绝了请愿造成的?” 只是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说,至少在明面上他是绝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屁股的,否则自己寸步难行。 张瑜想,自己能帮陈健的也只有这句话了,多了也没有必要。这场事端,可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只是城内的税务官。物价飞涨、雇工集会、商人投机,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再者如今的情况也不相同,两百年前,国人多在城中,自然可以成为一股影响力极大的势力。如今按照比例,在城中的国人已不如当年多,况且也不再是三五座特大城邑撑起一国的时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