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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为什么艾德利这样一个老人，在这个聚落之中威望仅仅次于雅布的原因。而这一次，轮到艾德利凝为这个传统牺牲了。

    “林晓大人，你不用为我们这些老骨头担心。这不过就是一场命运的选择而已。我们的命运到此结束，而我们的生命能在最后时刻为更多的人开创出未来，那是值得的！”艾德利已经很老了，他需要很努力的才能跟上速度并不快的队伍。

    这个满脸都是老人斑的老人却拥有一双晶晶亮的眸子，如同最纯粹的孩子一般，他看着林晓，露出慈爱的笑容：“林晓大人，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们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不是吗？连尼古拉斯大人这样高高在上的存在也在为了我们这些无用之人冒险，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挑三捡四的？”

    “师父他……他……”林晓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低下头。

    “我知道，尼古拉斯大人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是这个办法需要的牺牲更多。其实我也想过，就这么躲在山洞里，心安理得的等着尼古拉斯大人的求援，但是老朽做不到这一点，当年我的儿子为了我定的规矩而牺牲的时候，我就告诉过自己，永远不能懦弱。永远不能做一个无用之人，一个无端享受别人恩惠的人！”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懂得感恩。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必需’‘一定’要为你做任何一件事情。哪怕是再小的一件事情，这都是一种恩惠。无数的恩惠聚集在一起。才有了我们现在的生活。时刻的记住这些恩惠，在需要的时候，把这些恩惠带给下一个人，带给更多的人！”

    “这才是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这才是一个人与野兽之间最大的区别！”老人笑眯眯的说着。脸上有着一种神圣的气息。

    这个老人并不是什么圣人，他对这个世界来说无足轻重，他以自己的方式理解着世界，也以自己的方式影响着身边的人。

    “艾德利老爹……”林晓咬着嘴唇，最终还是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有的时候，语言都是苍白的。

    “尼古拉斯大人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好人。为了我们这些无足轻重的普通人，他亲身冒险，这样的高贵是难得的。所以我很放心，我们这些老骨头所留下的未来种子。一定会在尼古拉斯大人的注视下茁壮成长。”

    “而这些对我们这些老骨头来说，已经足够了，林晓大人，不用难过，真的不用难过，这就是我们的选择！”

    老人温吞吞的笑了笑，像是对自家孩子一样的拍拍林晓的肩头。

    “敌袭！”

    一声尖喝，老人与林晓的交谈被中断。

    敌人终究是来了。

    当然，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期望着敌人会不出现。

    一大群行尸走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其中人类转化的不多。也就是几十个，但却有好几百由野兽转化而成的——不是妖兽，而是野兽。

    但就算这样，这些敌人的威胁度依然极高。

    人群一下子就恐慌起来。一些孩子发出了哭喊，一些大人也惶惶不安的叫了起来。

    “安静，所有人都安静。想想我们是为了什么而突围的。年轻人都保护好孩子，男人保护好女人。剩下的人都在外围，记住我们是为了什么，记住我们是为了什么！”第一个开口的不是雅布。而是艾德利。

    这个老人声音依然洪亮，他那本来佝偻的身子在这一刻也挺得笔直，就像是一个再一次上了杀场的老将军一般，他持着自己手中的拐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队伍的外围。

    “艾德利老爹，我……我……”一个中年男人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只剩下颤抖。

    “好好的保护好你的老婆孩子，记住我们为了什么而要去工坊！”艾德利再一次重复了那句口号一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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