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战后的北欧,比起满目疮痍的西欧来说,无疑是一块净土。秋天的丹麦,让人看到一种童话式的美丽,列车穿行在金色的田野之中,视线可及的地方,到处是丰收的喜悦。 如果这里的一切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丹麦的和平只能再维系年,在那之后,这个美丽的国度将遭到纳粹铁蹄的入侵,每每想到这些,张海诺心中就会涌起另一种矛盾地感慨――德国对丹麦的占领,无疑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了巨大的伤痛。然而,这里又是德国攻取挪威的关键踏板。没有挪威,德国海军的战略将受到难以想象的阻碍。 傍晚时分,列车缓缓停靠在了奥尔堡火车站的站台上。怀着一种忐忑和急切的心情,张海诺带着埃德文直接在火车站门口雇了一辆马车,他们无暇顾及这座城市地风光,一路直奔目的地。 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地址,马车最终停在了市区边缘地一条石子路街道上,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盏盏路灯散发出昏黄而柔和的光。下车之后,张海诺环顾一圈这四周带有浓郁北欧风格建筑,然后依照纸条上的地址敲响了相应的那扇门。 在这一刻。张海诺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谁啊?请稍等!” 里面传来一个稚嫩地童声,接下来,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丹麦的官方语言是丹麦语,但是英语在这里普遍通用。因此。张海诺用他并不擅长的英语问: “您好,请问安娜小姐住在这里吗?” 门开了,但只是一条不大的缝隙,张海诺可以看到一张稚气未脱的面孔,它应该属于一个10岁左右地男孩。 “先生,您找谁?”这小男孩说的依然是丹麦语。 张海诺虽然不懂丹麦语。但是可以猜出他的大概意思,于是他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安娜,安娜.蒂费特住在这里吗?” “安娜!”小男孩回头朝里面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张海诺一句“谢天谢地”脱口而出,但是心却紧随着提了起来。 “莫蒂,是谁啊?” 这个女声,说的虽然也是丹麦语,但张海诺还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判定:那是安娜的声音! 片刻之后。那张清秀、美丽而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后面,虽然光线并不怎么好,但里面的人还是尖叫起来。 “海诺!” “是的,是我!”张海诺几乎哽咽着说到。 门开了,安娜不顾一切地扑进张海诺的怀里。只是,张海诺闻不到那种带有药水味的熟悉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甜的奶油味道。 “我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安娜的感情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宣泄着,她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安娜,我没事!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张海诺闭上眼。紧紧搂住安娜稍显瘦弱的身躯。 安娜瘦了,张海 。战争结束后的这两年里,安娜一定吃了不少苦。 安娜不停地哭,抽泣的时候甚至连身体都在颤抖。 “安娜……” 张海诺长吁了一口气,他真担心自己今后再也见不到安娜了,或者太晚找到安娜,她却已经结婚生子了,那该是怎样一出人生悲剧啊! 安娜久久不愿说话,在她身后地那条走廊里,除了刚才开门的小男孩,张海诺很快看到了另外三个人:一个瘦弱的、背微微有些佝偻的妇女,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青年,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穿着围裙、身材不胖也不瘦的女人。 “我看到……报纸上……阵亡名单,登出了……你的名字,所以……我以为……” 安娜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么一番让张海诺无限感慨的话――哈斯汀临终前说他看到报纸上的阵亡名单中有自己的名字时,他就隐隐有种感觉,安娜很有可能也是看到这张报纸才误以为自己已经阵亡。可是在海军那边,却依然将自己列入失踪人员,这只能说,那份万恶的报纸几乎毁掉了自己的这段感情。 “安娜……”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瘦弱的妇女才在男青年的搀扶下来到安娜背后,她心疼的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后背,眼睛里充满了慈祥和欣慰。 从那个男青年的目光里,张海诺看到的是一种感怀和怜惜,他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安娜的大哥鲍斯.蒂菲特了。 猛然间,他发现这个青年的左臂袖管,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塞进口袋里,这,应该就是他退役的最主要原因吧! 安娜终于松开了环在张海诺腰间的手。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张海诺以这世间最灿烂地笑容,“来,快进来吧!我们去里面说话!” 从门口到里面的房间,安娜始终紧紧抓住张海诺的左手,生怕他随时可能飞走似的。 这个房间在空间上还是比较宽敞的,一张足以容纳八到十人用餐的长木桌占据着房间的中央,桌子上铺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白色餐布,人用的餐具已经整齐地摆好。中间摆着一个烛台和一个没有任何修饰的白色花瓶,里面插着一小束淡黄色的花。 靠里地位置,一边是灶台和洗碗池。一边是几个用来存放餐具和杂物的柜子,这里的四壁统统是没有经过粉刷的,只有天花板和地板才能看到材质普通的木板条。 看来,这家也不富裕。 小男孩与那个微胖地中年妇女,看张海诺的眼神都很奇怪。这也难怪。一个已经被“宣布死亡”的人突然出现,又是在夜幕已经降临的情况下,这样的故事丹麦人听得并不少。 倒是那个瘦弱的妇女和男青年,稍显平静地打量着张海诺和身后的埃德文。 在桌旁落座之后,张海诺用德语说道:“我的潜艇在作战时发生了故障,也没办法和国内联络。因为担心英国人和法国人发现,我们躲在一个小岛上,直到去年6月才回到德国!我之前去过海军部,他们一直将我列为失踪人员,但我的管家告诉我他在报纸上看到了我阵亡的消息,我想那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安娜紧紧依偎在张海诺身旁,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窝,又像是在认真感受张海诺的体温。她一句话也不说。 瘦弱地妇女,似乎因为身体不佳的关系,看起来要比她的实际年龄老很多,她用一种缓慢而孱弱的声音说到:“回来就好!安娜这孩子,怎么都不肯忘记你!”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