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若是我等先行写下佳作。” “岂不是让客人无颜提笔?” 一中年文士抚须道, 看向那少年郎的眼中尽是轻蔑。 不过生得一副好皮囊罢了, 胸中又有几滴墨水。 “张兄说言甚是,来者是客,主不欺客。” “若是我得先作,有珠玉在前恐怕……” 有文士欲言又止道, “说来也是整个乾地已经数十年没有出过旷世诗词,想来是风水所至,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出不了什么有才情的文人。” 话音落下, 场中忍俊不禁, 却没有笑出声, 俱是一副大度模样, “眼下乾使作诗差了些,也能谅解,毕竟怨不得殿下,整日杀伐难免多了一股子戾气,心境不够,实属正常。” 各种言语夹枪带棒, “殿下!” 李良雀抬首望去, 那身穿白衣的少年郎确是自饮自酌起来, 腰间的酒壶解下, 清绿色的茅柴酒倒入杯中,上面还有漂浮的酒渍,比不得齐地纯粮食酿造的美酒,可盛在够烈,茅柴入喉有些辛辣。 少年郎许久未饮酒,微醺, 对旁人讥讽的言语并不在意, 讲到底太过幼稚了些, 可笑,可悲,可怜,可叹…… “殿下!” 李良雀再度出声道。 “盛情难却。” “那便,” “却之不恭。” 少年郎嘴角带着三分凉薄,七分漫不经心, 徐徐走到场中, 望着场中的大紫檀雕螭案一把推开上面所有的瓜果酒壶, 腰间的酒壶杵在桌案上, 大袖一挥, 高声道, “纸墨笔砚!” 有身穿薄纱的清倌人款款走来, 俯身坐在木案下提笔悉心听着。 “以边塞军旅为题?” “世界皆知我徐家有三十万铁骑。” “那便让你们齐人见见我凉州铁骑的风采。” 少年郎清朗的嗓音在大厅中响起, 再度灌下一口茅柴酒, 眼中醉意却渐趋浓烈, 毫无征兆, 毫无酝酿, 便是脱口而出, 烽火照北凉,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少年郎遥遥望着北地凉州洒然一笑,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清朗的嗓音还在场中回响, 少年郎放眼望去诸多以文人身份自的名士面如土色, 心绪起伏却又无言以对。 “呵……” 轻呵一声, 往前迈出一步, 众人陡然长舒了一口气, 可还未换气, 庆时明月乾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北凉飞将在, 不教蛮骑度玉门。 又是一诗落成, 想起北蛮族金帐数万人头搭成的京观少年郎轻笑道。 葡桃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首凉州词出口,原本面色苍白的众人已经呆若木鸡,便是皓首穷经的范大家此刻也是提着笔呐呐的看着场中那个少年郎,就连墨水从笔间滴落也尤未不知。 三首诗词落下, 场中文气淡漠, 写下的诗词中藏着他走过的路, 一股子战场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饶是一身白袍依旧气度森然, 谁家少年郎横刀立马? 唯我凉州徐家儿郎! 够了吗? 不,还远远不够, 自己也曾大梦一场二十余载, 如何能够? 仰头间, 一葫芦茅柴酒已经灌入腹中, 少年郎双眼合拢,薄薄双唇轻启。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