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始-《长生仙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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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曲和褚斑在摆碗筷,长生进门就见姜曲脑门上红了一片,像用朱砂涂上去似的。长生指着问道,“你头怎么了?”

    姜曲揉了揉,“刚才摔了一跤,可能敲到头了。我刚给褚斑看过,他说没什么事。”没有外伤也不像内伤,他也就懒得管了。

    长生真的好久没见褚斑了,心里高兴,问起褚斑近况。只是褚斑不怎么爱说话,长生问什么他都言简意赅总结成两个字很好,但回答时都是带着笑的,显然他见到长生也很欢喜。

    褚斑递了一个瓷瓶给司马鹿鸣,然后又从带来的布包里掏出好几个瓷瓶给长生,长生问,“这是什么?”

    姜曲代褚斑回答,免得褚斑说话那样简练,只怕说三天三夜就解释不清楚这是什么,“有益身体的补药。褚斑医术好,炼丹的本事也是派中师兄弟里最好的。我知道很多师兄私下去找他要过丹药,不过他都没给。只是还真是厚此薄彼,我们每人都只有一瓶,长生一人就收了这么多瓶。”

    长生憨笑道,“我比较笨。”

    “长生不笨。”褚斑说着,神情十分认真,认真到把他们都逗乐了。

    长生笑道,“真巧,师父正好让我们余师兄那去取丹药。”

    怜玉道,“到了一定修为就应该用些丹药辅助了,不然修为增进得很慢。我和姜曲现在也开始服用些丹药了,只是循序渐进,这丹药也分很多种,一开始不能服用药性太刚烈的。”

    “哦,对了。”长生把那草人拿出来给姜曲,“这是我刚刚捡的,刚才遇到慎灵师伯带着虹瑛师姐她们经过,不晓得是不是她们之中哪一位的,姜曲,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物归原主。”

    姜曲爽快答应了,“就这点小事,得了,明天帮你问问。”他拿过那草人,瞄了一眼,想到身上没地方放,就顺手一搁,先放在桌角上了。“做了什么好吃的,快拿出来,凉了不好吃的。”

    长生把菜摆出来,姜曲先动了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尝,甜言蜜语道,“比我家厨子做的还好吃。”

    怜玉腼腆的笑道,“那还用说,我一直就知道师妹的手巧。今日也是托了师妹才有这口福的。”

    长生道,“师兄太客气了,我答应过要给你们做一顿饭菜的。”

    大伙儿开始起筷,大快朵颐。

    快吃完时,长生给姜曲舀了一碗汤,她记得在姜府时,姜离说过姜曲离家之前最喜欢喝这汤的。没想到菜谱里也,就放在第一页,不晓得是不是姜离希望偶尔长生下厨也能做一份给姜曲尝尝家乡滋味。

    她心里羡慕有个姐姐真好,隔着这么远,都在为弟弟着想,就照着菜谱做,不晓得味道是不是一样。

    姜曲看到那碗汤,笑道,“所以说了,谁说长生笨的,你比谁都要体贴入微。”他起身要接,只是动作太大,长生也没注意自己汤水装得太满,姜曲接过时洒出了一点滴在那草人上。

    姜曲只觉得手臂热,赶紧把碗放下,撩起袖子看,手臂红了。怜玉道,“你该不会刚摔的时候把手也撞了吧。”

    平日倒也不见他这么不小心,不过他们练功时身上大伤小伤常有,怜玉见没破皮也没流血倒也不很在意,又转头去夸长生的菜做得好了。

    姜曲道,“我总不可能连自己摔下来时有没有撞到手都不知道吧,何况刚是突然觉得手热。”

    长生道,“你是被烫伤了么?”她做饭的时候有些烫到也是这样红肿的,“要不要取些冷水给你敷一下?”

    姜曲回忆了一下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他还不至于这么年轻就健忘吧,“我今日没被烫伤过啊。”

    怜玉瞟一眼,“那还疼么?”

    姜曲甩了一下手臂,“好像又不疼了。”就刚刚那一会儿滚烫的感觉很明显,现在又没感觉了。

    褚斑坐在姜曲旁边的,放下筷子道,“我看看。”

    姜曲伸手给褚斑瞧,那草人放在桌子边缘,刚才摆菜的时候又因为地方不太够,把那草人又往外挪了一下。褚斑拉过姜曲的手正要仔细瞧,手肘碰了草人一下,草人掉了。就见姜曲整个人突然往后倒,四仰八叉后背着地。

    长生起身又是一脚踩在草人身上,姜曲闷哼一声,觉得右腿被什么重物压了一样的疼。

    怜玉把姜曲扶回座位上,终于觉得不寻常了。“你不会吃错什么东西中邪了吧。”一想姜曲今日吃的就是长生做的饭菜,又赶紧澄清,“师妹,我可不是说你做的菜。”

    司马鹿鸣对长生道,“别动。”他蹲下来让长生抬脚,长生不解倒也听着他指示把脚抬起。

    司马鹿鸣把草人从她脚下抽了出来,见那草人被踩的位置正好是右腿,还有个鞋印在,司马鹿鸣皱眉。褚斑道,“给我看看。”他拿过那草人前后检查,把草人上一根绳子弄开,草散开,露出了肚子里的纸条。

    没人想过草人里面还内有乾坤,怜玉问,“那是什么?”

    褚斑取出来看,纸条上是写了姜曲的名字的。

    长生把这种种联想起来,“不会是因为我踩了它,姜曲才会腿疼吧?”

    褚斑道,“这是巫蛊的一种,叫压胜。”

    怜玉吃惊道,“压胜?那是一种咒术吧。”他们学的都是降妖伏魔的法术,对于用来诅咒害人的,本门不许他们去学,师父也就只是曾经稍稍提过。

    司马鹿鸣道,“这事要去禀报师父师伯。”

    若真是压胜,派里有人施这种害人的咒术,此事非同小可。怜玉带他们去找非恒,非恒一见那草人,毕竟见识阅历比他们广,一眼就瞧出是害人的东西,直接就问这草人是哪里来的。

    长生回答,“这是我刚刚捡的,就是慎灵师伯带着师姐们经过后,我就看到这个草人了。”

    非恒皱眉,知道那回各人派座下得意弟子出来比试,慎灵的弟子名次落在最后十分不服气,近来严格调教弟子。隔上一段时日,就带弟子到其他师兄道观要求切磋学习,其实就是争强好胜要博回颜面。今日是带弟子到众妙那去了,非恒让人到众妙道观去请。

    不久慎灵就到了,进来就问道,“什么事?这样急匆匆的叫我来。”

    非恒一脸严肃,递上那草人,“你自己看看。”

    慎灵盯着那草人,也皱起了眉头,“这种害人的东西怎么进来的?”

    非恒道,“那就要问问你徒弟了,是哪一个带进来的。”

    “师兄是什么意思。”慎灵不悦,要他说个清楚明白。什么叫她弟子,她连来龙去脉都不清楚,非恒就一脸要兴师问罪。

    非恒道,“长生说看到你带着你的弟子经过,地上就多了这个东西了。草人里头夹着姜曲的名字。都是同门,就算私下结了什么怨也好,也不该用这种歹毒的法术,这哪是正派所为。现在伤了我徒弟,这事我绝对是要追究的。”

    慎灵大动肝火,“你就听这丫头说了就认定这是我弟子的!”她夺过那草人拿在手上转过身,让身后的女弟子都瞧清楚手里的东西,“这是谁的!若是有人做了,就给我站出来,我绝不姑息养奸。”

    慎灵的一众女弟子低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无人应答。

    慎灵又是提高了音量,大声道,“我再问一次,是谁的!不承认让我查出来就重的罚!”

    一众女弟子包括钱如月吓得急忙跪下,异口同声道,“师父,这不是弟子的。”

    慎灵瞪向长生,“我问你,你亲眼瞧见这是从我门下弟子身上掉下来的么!”长生摇头,她没瞧见是谁掉的,否则也不必麻烦姜曲帮她去问了。慎灵骂道,“那你胡言乱语什么。”

    司马鹿鸣道,“师伯,我师姐只是说了她知道的,这草人确实是师伯经过后,在地上瞧见的,但并没有说是师伯或是哪一位师姐的。”

    “弗恃教出来的徒弟就是这样目无尊长么。”慎灵厉声厉色,把草人还给非恒,“我管教严厉,不似有的人管徒弟管得散漫没有一点规矩。这顾长生三番两次闯祸,又是把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带上山,这东西是她捡的,你怎么不去质问她质问弗恃,倒是挑着我来开刀了。师兄弟里就我一个女子,非恒师兄是觉得我好欺负是么!”

    非恒一时哑口无言,慎灵泼辣起来,真没几个人能说得过她。非恒难得也是动肝火了,不与她做口舌之争,但姜曲的事他也不愿这样善罢甘休。

    于是拂袖道,“好,我把弗恃也叫来,我们今日把事情弄个清楚。”

    事情越闹越大,司马鹿鸣留心观察,见那几个女弟子中有几个神色略显慌张。知慎灵护短,自己是晚辈不好说什么,就只能不动声色的等弗恃来。

    非恒和慎灵坐下等,期间两人脸色铁青都不说话,各自在为弟子的事生气。慎灵闻到门外飘进来的酒味,皱眉道,“大白日就喝成这样,你不喝酒就浑身不舒服么。”

    弗恃跨进门槛,手里不离酒葫芦,“师姐说对了,我就是不喝酒浑身不舒服,不过酒醉还有三分清醒,比有的人好,滴酒不沾其实跟喝醉了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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