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赤狱-《凤本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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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正精神紧张地穿行在椒房殿。恍惚里看见正前方忽然竖起一道人墙。白底乌面的朝靴,鞋面上金线勾勒起流云走兽的轮廓。宫绦垂落在一袭宽广绣袍之上,俨然一慑人黑影。仰了脖子去看,顺着完颜旻高大的身材战战兢兢地打量到上方。
待看清那人的脸时,精神崩溃一般全身摊伏下来:“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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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被带到了赤狱,四处打量着这座全北冥戒备最森严,待遇也最高端的监狱。当然,里面被关押的犯人,在进入这里之前,也都是一怒而万夫惧的人。
牢房很高大,比一般的囚室要高出一半。身侧的木头狱柱临立,形成两面栅栏状的高墙,人行其间,更觉得这望不到边际的走廊尤为狭窄森森,远处不见光,自然也不知道这条走廊的尽头通往何处。
但是高处昏暗的灯火隐约照亮两侧的囚室。许多牢房是空着。每隔一段遇到一个里面有人的。这些囚室远不同于民间阴冷湿暗的牢房,不存在那种憋闷的潮霉气息,也没有隔夜剩饭的酸腐味道。
而且,也不喧嚣。没有任何囚犯是披散着头趴在牢门上喊冤的。
这里的人,即使想逃,也都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绝对不会有失体统地叫喊出来。这是权贵们骨子里生就的一些东西,促使他们无论沦落何处也维持着一种尊严和体面。或许有些人心里还留存着一些不灭的火,另一些则是因为各种原因早已没有了生的**或念想的。不一样的心思,都在这永远不会再见天光的一隅反思或者冥想着自己一生的风雨和顺遂,罪孽与荣光。
回忆着往昔对不住的人,对不住自己的人。
以及那些辜负了的年华和拥抱过的良辰美景。
有一老者,身骨清削,单薄的衣着灌风。正在自己跟自己对弈。棋子落定,黑白分明,棋局里排布着一处天下。
还有一妇人,头已经斑斑驳驳近乎全白,但依旧长垂,梳理得一丝不苟。对过来的一队人充耳不闻。只是南月一行过去的时候,这妇人下意识掸去了落在衣袖上的灰尘。
南月初进来时那种对光线的不适和些微的迷蒙渐渐地平复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新世界的打量和懵懂的好奇。
南月两手被靠在一起,随意搁置在身前。脚上的铁链子哗啦啦作响,只有目光没有被锁住,投过四处木钉和栅栏投下的阴影,观望着这座固若金汤的监狱。
“皇后娘娘,请吧。”
狱卒不冷不热的提醒使南月的目光从空中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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